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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47】

【眼前闪过很多画面，大部分都是暖色调的温馨场景，可惜画质和声音都不太清晰，不知道是因为记忆太过久远，还是因为小孩年纪太小，记事能力有限。

一闪而过的画面慢慢定格，一位年长者出现在眼前，他正一脸和蔼地望着小孩，话语亲切地说着：“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孩子了，我会待你如亲生儿子般，教导你，抚养你…”

后面话很模糊，许博远听不太清，但他能感觉到，小孩此时的心情即激动又欣喜，看来他很珍惜这段亲情。

下一段记忆依旧是和这位年长者有关，他似乎在和小孩介绍着新朋友：“这是我的一个小病患，他每周末都会来这里看病，你们要好好相处…”

稚嫩的童声弱弱地道了声：“好。”

但许博远能感觉到小孩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和善，他一点也不喜欢新朋友，甚至还有点讨厌和排斥他。

随后的记忆如同设置了多倍快进，迅速地一闪而过，其中还能听到一些冲突抱怨的话语，“为什么不是我，我哪里不如他了。”“我也能帮上忙的。”“骗子。”

从这些零碎的画面中，许博远能感觉到小孩内心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强烈，嫉妒、憎恨、患得患失不断地摧残着它的心智，并一点点侵蚀掉过往美好的回忆。

所有的记忆随着一声震天的爆炸过后，彻底断了档，许博远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，随后一点点陷入了黑暗之中，熟悉的警报声再度响起，将那癫狂的笑声逐渐吞没。

尽管画面已经完全消失，但耳边的嘈杂声还在继续，许博远心知他的意识目前还停留在小孩的记忆里，如今的状况就如同在等待舞台剧转场一般，只要节目还没有放完，他就不能抽身离开。

间隔了几秒后，漆黑的幕布终于再度拉开，出现在许博远眼前的场景熟悉到令他抓狂，这不正是王泽死前看到的景象嘛，只是这次的视线方向和当时恰好调转了个位置，此时的王泽正一脸惊愕地凝望着他，而他的手里似乎还捏着什么，那东西的触感柔软而又温热，好像还在微微跳动......】

“啊——”许博远头一次尖叫着从梦境中脱离出来，将守在一旁的叶修着实吓得不轻，见许博远还处于迷茫状态，叶修赶紧伸了手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，“怎么啦，小远，出啥事了，你看到什么了？”

许博远低下头注视着自己颤抖不已的双手，还好那里空空的，什么也没有，刚才手中的那颗心脏，触感是如此的真实鲜明，即便现在想来，仍旧让他心有余悸。

叶修见许博远低头不语，摊开的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，似是受了什么惊吓，一向倔强的人儿难得流露出脆弱的模样，叶修赶紧将人揉进怀里，轻声安慰道：“好了好，没事了，无论刚才你看到了什么，那都不是真实的，不怕，我在呢。”

稍作休整后的许博远，默默地将头探出了叶修的怀里，心绪不佳地说道：“叶修，这小孩就是杀死王泽的凶手，不仅如此，它还手段残忍地杀害了不少其他工作人员，虽然后续的画面一闪一灭，看不太清….但那种身临其境的感受，就好像是我亲手在…”许博远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拽紧了叶修的衣摆，“叶修，那种真实的触感和那些凄惨的叫唤声，直到现在我都还能感受到...”

许博远的话说得断断续续，但叶修心下早已了然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，沉声道，“别瞎想，你只是读取了别人的记忆而已，那都不是真的。”

见许博远情绪依旧没有好转，叶修只好再次安抚道：“哎，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了，哪那么容易让你杀人啊，要是真有那一天，我说万一啊，万一哪天你得了失兴疯，控制不住自己，我也一定会有办法制止你，让你开不了杀戒，所以你就放100个心吧，那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的，因为你根本打不过我…”

原本令许博远感动到红了眼眶的话语，瞬间拐了个弯，还越听越让人生气，甚至找不出能反驳他的理由，因为叶修说的这段好像哪都没有错。

“嘶，哎，你捏我干嘛，我说得可都是事实呀。”

“闭嘴吧，去你的失心疯。”

“呦，看样子心情恢复得挺快呀，那现在回家吗？”

看似不经意的问话，却让许博远的眼神亮了亮，原来叶修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，那些嘲讽的话语里其实还掩藏了一份他的温柔，真实而不造作。想到这里，许博远的心情好转了不少，只是嘴上还别扭的说道，“哼，看在时间不早的份上，我们就先回去吧。”

下山的路上，叶修一边搀扶着许博远，一边听他详细地讲述起小孩死前的记忆，“叶修，小孩的最后那段记忆我之所以看不太清，现在回想起来可能与它内心思绪混乱有关，那时候我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，人也一直处于混沌状态，直到后来有什么东西击穿了身体，这种感觉才彻底消失。”

叶修低头沉思了一会后，说道：“小远，听你刚才的那些描述，这小孩的精神力看起来要比一般人强大很多，这一点不仅仅表现在他能保留众多的生前记忆，还能从他死后变成怨灵时，对意念熟稔的操控来证实。”

“能力强大，却不将它用再正途上。”

“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，它后续的残虐行为，以及你说的混沌状态，我更偏向地认为是精神力的奔溃，导致的失控。”叶修停顿了一下，像是想到了什么，突然念叨了几个词，“精神力研究？”

“叶修你指什么？”

“小远，你还记不记得唐老那份被否决的精神课题，要是将唐老的意外死亡和小孩不同寻常的精神力联系起来，在加上那间不可告人的实验密室，这一切是不是都和那份报告的课题描述很接近，只是现在我们还差一条关键的线索，不然就可以验证这一点了。”

“叶修我记得那孩子模样，回去后我把它画下来，然后再拿给一帆看看，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。”